我前去与海军总司令讨论这些情况以及其他一些紧急问题。路上,同行的一位海军准将突然说:“瞧,那儿房顶上有台探照灯。”
在战争时期,所有解释不清楚的东西都需进行调查。
“假设岸上有个间谍用探照灯给敌人的飞艇发信号……”
天黑了,我们领取了4支手枪,到了上午的地方,那里有一座很大的石头房子,屋后竖着一座高大的塔。我们拉响了门铃。
男仆出来报了主人的姓名。一会儿,餐厅的门打开了,里面的喧闹声也戛然而止,一位满面红光、头发灰白的绅土走了出来。
“您的塔上是不是安装了一盏探照灯?”将军问道。
“是的。”
“什么时候安装的?”
“很久了,该是二三年前吧。”
“您装探照灯干什么?”
“我们用它来找山坡上的猎物。探照灯的光会在鹿的眼睛里产生反光,我们就知道猎物的藏身之地。”这种解释更加深了我的怀疑。
我说,“我们想让您亲自领我们去。”
“当然可以,”主人很不情愿地回答,“你们得爬旋梯才能到塔顶。”
那只大小相当于24英寸的驱逐舰探照灯,竖在塔尖上。
“您必须向有关当局解释清楚。我们现在先把这探照灯拆掉,以免坏了事。”
“你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他显然非常气愤。
中央和地方的情报部门经过最严格的调查,没找到一丝值得怀疑的理由。探照灯四年前就安装在那儿了,其目的主要是为了搜索远处的山坡,自开战以来,这盏探照灯从未被使用过。房子的主人是位声誉很好的绅士,并且绝对是个爱国分子。
尽管我们的举动令城堡的主人很气愤,但在战争期间,许多比此事简单得多的事情曾经给很多其他人造成了远比拆掉探照灯大得多的不便。从我个人角度来说,如果下次我遇到类似情况,我还会毫不犹豫地采取同样行动。
(《邱吉尔文集·思想与经历》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